第62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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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完全升起,风里也难得带着凉爽的意味。困意一阵阵袭上来,却挡不住逐渐明亮起来的晨曦。风拂在身上的感觉太过舒适,何从简还想继续睡去,却被一阵剧烈的摇撼惊醒了,耳边是季飞英焦急的叫唤声。

    “从简!从简!醒醒!快醒醒!”

    骤然从梦中被这样惊醒,何从简难免心慌气短,支起身子正要骂季飞英两句,却立时愣住了。

    晨光熹微,从东边开始泛起脂油似的白光。他们睡在一片蓊蓊郁郁的蒿草中,仲夏清晨的风,带着协调的凉爽和热意,将这些青翠的草,吹得柔顺地倒伏。

    何从简只觉得从脊背上泛起一股冷意,一下子跳起来,手忙脚乱地四下里走了几步。他扭头看着季飞英,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,却看见后者同样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。风吹动周围的野草,和着他们的头发衣带也一起不住摆动。不远处,两人先前的马匹拖着缰绳,四处吃草,倒也并没有跑远。两人毛骨悚然,互相无言地瞪视了一会儿,何从简突然转身扑向包裹,手忙脚乱地找出他一直小心翼翼收藏的那卷画。

    季飞英看见他哆嗦着手解开系绳,用与平时小心翼翼的手法大相径庭的急躁动作拉开画卷。只见城池深峻,街道两侧屋宇错落,鳞次栉比。何从简双手哆嗦,是了,是了,难怪一开始,一进城池他就觉得奇怪,他们找寻邸店的那条长街,周遭街道格局,房屋安排,分明与这画上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季飞英也看出来了,他苍白着一张脸走过来,安抚似的摩挲何从简双肩。何从简正在惊疑不定,被他这么一碰,手上立时哆嗦起来,那画卷脱手而落,掉在草丛里发出轻微的一声。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那画上,周围荒草萋迷,野鹜乱飞。两人这么怔怔地站着不知道有多久,身后的晨光却逐渐明亮了,鲜艳地将整个大地都包容进它开始炽热的手心里。

    何从简先弯下了身子,小心翼翼地去捡那幅长卷。季飞英看见他白皙的指尖还有点哆嗦,在画轴旁逡巡了一会儿,却突然在纸张裱糊的一角顿住了。季飞英定睛一看,不知道什么时候,这画有一角,也许是因为裱糊不牢靠,已经脱开了。很细小的一点,若不是对这幅画珍而重之,是绝然难以发觉的。他还没来得及细看,就见何从简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动作将这幅画拾起来,这幅画太长了,他两手没法全部撑开,就只抻平了一段,双手高举,对着东面仰头看去。

    鲜艳的朝阳不知道何时已经从东方全部升起,夏日早晨第一缕可以称得上是刺眼的阳光,直直地对着他们照过来。季飞英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被刺痛的眼睛,何从简却不然,那副织锦裱糊的画儿被刺目的夏日朝阳一照,所有的线条都变得模糊起来,显着通透的意味,在那地狱劫苦一般的恢廓云纹背后,隐隐约约透露出另一些线条来。

    “从简!”季飞英失声惊叫,“这是——这是——”

    他说不出话来,这长卷的背后,隐隐约约似乎还粘着另一幅画。只是这裱糊的手法很是巧妙仔细,其中夹层垫平,若不是偶然破损了一角,恐怕绝然难以发现。高高升起的朝阳越来越明亮刺眼,将这惨烈长卷后面的那张图一点点照得更加明晰,尽管仍然不是那么清楚,可是已经能辨认得出来,画中两人,前方男子长发拖迤,双膝跪于榻上,一手支撑身体,一手向后反手揽在身后男子颈间,向后偏头与对方交缠 t-ian 吻。身后那人发髻带着银色扣饰,额发散乱,即使交缠中也能看见嘴角带笑。虽然只能隐约辨认交合之状,却不知是因为画中人神情、还是两人周身弥散的旖旎情状,抑或只是笔画无端昳丽,就让人觉得这二人定然是两情相悦,至死能够相守一生的。

    何从简怔怔地凝视那两人都半侧着的、不甚清晰的脸颊和眉眼线条。夏日朝阳已经完全凌空,从四面八方洒下暖烘烘的、明亮动人的热意。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目,何从简能感觉到,自己眼角好像在不住地流下泪水,止也止不住,可是眼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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