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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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风如那二月春风里的柳丝、六月水波里的杨花。

    “我的父亲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段延祐想起小时候问段博腴的话。他生活在那样一种环境里,背后没有一个人不传他闲话,当面没有一个人不甩他脸色,好像他是最多余的,是背伦诞生出来的腌臜玩意儿。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父亲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叫我爹。”段博腴说。

    “不坐一会儿就要走?”太后不满意儿子。段延祐匆匆起身,一只手藏在身侧,紧抓住不离身的天子剑。

    “还有政务处理,儿子告退……”

    走出池台时他按耐不住回头,垂幔遮住了他的母亲,只有段博腴投来一眼。他敢肯定段博腴一定没想到自己会回头,否则不会用这样露骨的、如同对待小猫小狗的眼神,接着他看见了一旁的段延陵,这时他才明白段博腴是个多么精明的人。

    他教了段延祐二十年,把他面子上教得与自己如出一辙,骨子里最像自己的却还是亲生的大儿子。即使面对帝王也感到轻蔑不屑,段博腴藏得很好,段延陵偶尔会流露出来。

    段延祐的情绪像被浇灌了滚油,熊熊沸腾起来。

    侍卫在前面等他。

    “陛下交代的事,查段相与解绫馆的关系……”待要回报此事不好查,解绫馆年前被一把火烧干净了,主君匆匆打断他。

    “不能留……”

    段延祐面色铁青:“胆敢私藏骨戒,朕决不能留他!”

    从前段延陵会思考,如果梁珩拥有段延祐的一切,会不会有所不同,自己是他的表哥,丞相是他的舅舅,不管面对怎样的艰险,都有亲人可以依靠借力。即使是阉党权势滔天的时局,也不至于陷入孤局。

    但当他从父亲手中接过武帝骨戒时才明白,不管是谁,坐上那个位置都一样。

    太后亲切地请他自己剥橘子吃,段延陵拒绝了,心生烦闷,准备出去走走,忽然父亲轻声在耳边道:“别走远了,要在我视线范围之内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

    “皇帝今天不对劲。”

    段延陵嘲笑道:“你是心中有鬼,看谁都不对劲。”

    段博腴道:“我养他二十年,没人比我更知道他,学什么都只学个表面功夫。他那张假脸骗骗你可以,想骗本相可不够。朝中最近起了流言,编排我的出身,我担心皇帝心怀不满。他和他父亲一个样,都是卸磨杀驴之人,你我可要特别谨慎行事。”

    “父子俩在说什么悄悄话?”太后微微而笑。

    “叫延陵把他的阁卫带远一点,”段博腴笑道,“知道娘娘厌烦那些外男。”

    太后掩嘴道:“哎呀,兄长这可见外了,本宫怎么会和延陵计较。”

    段延陵起身离去。他根本没有将阁卫带到长乐宫来,他知道父亲叫他将人带远一点的意思其实是将侍卫带过来。

    远远的他看见池水边有几个人的身影,认出来那是段延祐直辖的影卫,心中顿时起了警惕,脚下步伐加快。

    池塘里花冠雀仍在无忧无虑地嬉戏。

    谁坐这江山之主都一样,梁珩也好,段延祐也罢,章仪宫里只有腥风血雨。

    第115章 人不寐

    段延陵在为什么而郁结,梁珩全然无所知,伤养好后他搬进了嶂山深林里避世,暂住在董贤家中。最近他有另一个烦恼。

    董贤原本想为沈育牵线搭桥,推荐他去嶂山郡计划新建的书院做讲师,但是说好出钱买宅子的乡绅因为儿子赌博破产了,官府又不愿出这笔钱,于是建院的事情便搁置不提。搞得亟待做出成绩的郡守大人,与无业游民沈育都很头疼。

    “我要有钱,我就把这片山头都买下来做后院了,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?”董贤犯愁地说,并将一根手指伸进十年没换的破鞋里抠脚。

    丁蔻从旁提议:“我还有些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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