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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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顿住。

    “……可能是我误会了,但还是要多说一句,您见谅。”我迟疑一瞬,还是说出口:“父母无权处分子女的生命,自我了结也不是最优解。请务必三思。”

    三只麻雀正围着花园绕圈。

    他僵立许久,才继续向前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,直到背影和五菱面包车都消失在视线尽头。

    一早上刺激得堪比詹姆斯邦德。

    我长舒一口气,背靠长椅椅背,仰着头。

    日光苍白又无情,温度不高却刺眼。我用手遮住干涩的眼睛,神经明明绷紧,大脑却混沌。

    时间是抽象的单位,体感很难度量。

    也许过了很久,又可能只是几个呼吸,我闭上眼睛,将将陷入浅眠,放任微弱的耳鸣挤占感官。

    ——直到熟悉的脚步声贴近。

    肾上腺素回到常态,我反应迟缓。还没来及睁眼,就被迎面扼住命脉。

    我张着嘴,艰难地喘了两口气,耳后皮肤这时候才觉出刺痛,只能抬起右手抓住卡在我脖子上的手。

    太熟悉的手感——每条青筋我都认识。

    我艰难睁开眼,缺氧感并不强烈,但足以让我流出眼泪,熟悉的中后调将嗅觉唤醒,紧接就看清裴雁来的脸。

    “裴…咳咳…裴……”我想叫他的名字,可嗓子太干,只能发出干咳。

    “到了医院为什么不联系我?”在我的视野中,裴雁来面容沉静又美好,但我却清楚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失态。他低声笑,声音很轻:“知道么?看到车被撞成那样,我以为你出事了。”

    我是想解释的。

    但也没法解释。

    是我有错在先,确实忘记及时联络。换位思考,我也不会比他好多少。

    脖子上的手与其说在予我折磨,不如说在求证存在。

    他手上的戒指硌得一块皮肤麻木,我呼吸有些费力,但听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奇异的是,我全然不害怕,甚至被说不出的激情促使着,很想吻他。

    我试图扬起脖子,但这时候后颈和耳后才火辣辣刺痛。

    无法,我涨红着脸,硬生生扒开他的左手,在无名指根落了个吻。

    像是把魔鬼变回人的暗语——

    裴雁来瞬间卸下手上的力气,我重新获得了顺畅呼吸的能力。

    初冬寒凉的空气灌进鼻腔,我一扭头,猛地咳嗽几声。

    “人呢。”他掌心贴着我的颈侧,问。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我很快反应过来,接道:“哦,司机……这事儿和他没关系。他帮了我,是我误会了。”

    裴雁来飞快皱了下眉。

    我解释:“他回去了。我担心他带着家里人一起烧炭,待会儿我让小米联系一下,联系不上就报警。”

    可惜裴雁来并没被我转移注意,追问:“车是自己撞上树的?”

    犹豫两秒,我只说了一半真话:“是刹车失灵,我们得起诉维修中心。”

    裴雁来垂下眼,我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还有呢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我太清楚他的脾性,有心的也好无心的也罢,总之睚眦必报六亲不认,酒保林辉何为思王昊天之流就是前车之鉴。

    但这次不同。

    初次癫痫发作,没人能预料,加之语言交流不畅,无论是胡春漫夫妇还是闹闹自己,主观上都是无可归咎的。

    “裴雁来,”我无法,只能抬起左手,木着脸打岔:“我手腕疼。”

    倒不是假话。

    几分钟前我只觉得无比疲惫。冷静下来,痛感才逐渐回笼。

    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,如今我也舍身饲虎以身殉道。

    裴雁来情绪显然非常差。

    他没做任何表情,此刻显出一种纯粹的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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