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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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得这人修行回来,长了本事,少了脑子。

    但他比较心善,没有将这话说出。

    直到头发已经干了大半,方瑜慢慢放下手里毛巾,过了许久后,这才低声道:“陈不然,我没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爹没了,这里也没我的容身之所。”

    除了这里,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,又该去哪。

    求道之时,他设想过许多,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离家一趟再回来时,竟成了这幅光景。

    书信的篇幅有限,求道之时发生的事情又太多,一封信远远装不下,他原本还在信中写,待他下次能选择下山历练的地方时,便找个离家近的地方,到时回来看看,那时再慢慢说。

    一转眼,他没了爹,也没了永远到不了的“到时”,成了镇上人眼中的外人。

    店小二原本与他相仿年纪,他在时不少犯错,现在人仍是那个人,却像是变了副模样,也能扛起办大宴的重担,突然就能够独当一面。

    此前在镇上时几年如一日,他并未察觉,原来只这么短短时间,竟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。

    雪白的毛团轻飘飘跳上窗台,看了眼外边景象,之后抖了抖毛,风一吹,又重新跳回屋内。

    雨声接连不断,方瑜像是已经平静下来,看向身边人和一边的茶水,问道:“你怎的不喝酒了?”

    “喝酒容易记起事。”

    方瑜道:“不应当是喝酒忘事么。”

    尘不染没有回对方特意提起的轻松话题,慢慢喝了口茶水,只道:“你若想哭便哭。”

    以后踏上修道路,亲缘尽,故友绝,沧海变,便想哭也哭不出了。

    方瑜拿着毛巾的手逐渐收紧,垂下眼来。

    就一个呼吸间,握着毛巾的手没忍住一松,一直压抑在最深处的情绪瞬间如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。

    尘不染拿着茶杯,原本还想再喝口茶,结果身上一重,面前多了个还顶着毛巾的脑袋。

    猝不及防被人抱住,他没忍住后仰,好歹反应过来,第一时间把手里茶杯稳住了,没让里边茶水溢出。

    头底下是压抑不住的低哑哭声,他慢慢放下茶杯,也不伸手安抚,只把手支在一侧,抬眼看向昏暗灯光沾染下拍打上叶片的雨水。

    身上的人断断续续道:“陈不然……我只有你了。”

    尘不染没应声。

    方瑜在这檐下待了半夜,他也跟着在这坐了半夜。

    情绪宣泄完了,打的是觉着不好意思,加上还需回去处理后续的事,方瑜在后半夜走了。

    修道的一个好处便是先前哭得眼睛通红,声音发哑,但一颗丹药下去,瞬间恢复原样,又成了那个沉稳的大宗弟子。

    料想到他会回来,店小二忙完酒楼里的事,已经去到了宅子里等他。

    许多事情东家在得病之时已做了打算,包括酒楼的事。

    知道自己儿子不可能再困于一家小镇上的酒楼,东家在得知他选上剑宗时便已经做下打算。他们在这镇上已无任何亲或戚,酒楼无人继承,他便决定把酒楼交到小二手上。

    小二虽脑子不大灵光,但认得清事,人也本分勤快,虽不能让酒楼如何扩大,但也能不至于断在手上。

    方瑜应当是常年不在家,东家在此前已经决定宅子里的佣人到了月底便遣散,之后便不留一人。

    不留人,但宅子还在,算是个念想,以后要是想家了,还有个去处。

    方瑜就着烛火,安静地看着看完了东家在病后提笔努力写下的信。前面的字还算顺畅,后面便歪歪扭扭,有些倾斜起来,还有不少浓黑的墨点。

    一封信从头看到尾,他慢慢阖上眼。

    重新睁开眼时,方瑜站起来,把一把钥匙递到了小二手上。

    这是宅子的钥匙,上面套了个圆环,小时是戴在他脖子上,长大后便是揣身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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