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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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叫他走,他跟着披着干净袈裟的陌生人刚走出几步,又从土坡跑回阿婆的身边,被推开,摔倒了又爬起来再跑回去,摔破了膝盖,弄得脸上手上都是泥巴,他还是会慢慢从地上爬起来,不哭不闹就是往徐大娘怀里钻。

    徐大娘拗不过,只好把他抱起用袖子擦干净他的脸,她朝仙人说着好话:“阿宝虽是看着笨了点,但是他乖巧听话,仙人,我命不好,他跟在我的身边就是害了他,带他走吧。”

    徐阿宝拽着阿婆的衣角,盯着仙人长袍面无表情的看,仙人同样也在注视着他,陌生的眼神虽不害怕却叫他想要躲避。

    仙人合眼摇头:“不出凡尘便入不了仙道,结不成道心。”

    徐阿宝哪里知道何为道心?

    最后仙人执意离去,任凭徐大娘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,徐阿宝便彻底地留下了,走不出村子,也走不出山谷 。

    徐大娘无奈地把徐阿宝带回家,先是骂那禅衣仙人心冷不怜苦命人,又揪着徐阿宝的耳朵一顿打:“你就是个没福气的,只能一辈子跟着我吃苦!爹娘不要!叫你走你非跑回来做什么!赔钱货!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不听话的赔钱货!”

    徐阿宝看着阿婆又哭又笑,直到她累了,才趴在她膝盖上,伸手抹掉了阿婆脸上的眼泪。

    村里人又开始叫他憨货,憨货长大了也没改掉他的性子,任人使唤,有一顿没一顿,泥巴地里打滚的小孩却长成了个高的青年,他安静地站在土山包上,看着自己的阿婆跪坐在自己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赔钱货!我为什么养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!”徐大娘一边擦着眼泪,一边烧着纸钱,火光打在她枯黄消瘦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早知道你去得这么早,就该让你叫我一辈子的娘!我都没听过一声,阿宝,阿宝啊……”

    阿婆似乎老了,突出的颧骨两鬓白苍苍。

    青年盯着阿婆看了好一会儿,才发觉,阿婆是在哭他的坟。

    他走到阿婆的身后,小土包上只有个孤零零的木牌。

    青年不记得自己识字,但是那木牌上的徐阿宝三字映入眼中却叫他顿悟。

    他难道已经死了?

    徐大娘哭骂着已经力竭,他一句安慰声也难以宣之于口。

    “小友,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身后有人声,青年扭过头就见一长袍人,那人身上穿着拖地的长衫,虽足不着履,可是全身却干净极了衣裳不着一缕尘埃。

    “你要带我去地府么?”他问了一嘴,木讷地跟在那人的身后。

    那人随即笑了笑:“我若是无常鬼,该握着死簿,然后再写上你的姓名,这地府可不是什么好去处,只有凡人才有转世投胎的可能,入仙道者,只会魂飞魄散,不得往生。”

    青年听了,只道:“徐阿宝,你可以叫我阿宝或者憨货。”

    那人却摇头:“小友,徐阿宝已经死了,他已过头七魂魄都不在这人间矣。”

    “你啊……再看看你是谁。”

    青年顿住脚,纸钱燃烧的灰烬拂过脸庞,发梢下是一点朱砂。

    他无神的眼眸挣扎出些许神智,再回头时,身后已成梦影,小山包没有了,徐大娘也没了,一阵微风轻轻地吹,像是沙砾通通都吹散了,他原本酸涩的滋味也淡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脚底下的万丈深渊和刺骨的寒意。

    青年仿佛听见了,一声沉哑痛极了的呼喊,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开裂,抬起昏沉的脑袋连忙问道:“那我是谁?”

    那人赤足朝前,轻叹一声:“陆寒云,你该醒了。”

    。

    冷。

    实在是太冷了。

    “呼——!”陆寒云大喘了一口气,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陆寒云以为自己会死,就算刎了脖子没死成,大概也会被雷给劈死,如果能选择一种死法,那就是后者,直接被劈成焦灰,风一吹就散,那才算走得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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