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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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刮来划去也不见掉,甚至还?能清楚瞧见勾出的笔锋。

    洛月卿忍不住将视线停留, 只觉得这应是?自己半辈子以来, 写得最好?的字, 就这样洗掉,未免太可惜。

    浴桶里的人不明?白她在?停顿什么, 依旧偏头?看另一边,发丝底下的耳垂又一次红透。

    不远处的蜡烛跳出火星, 发出细弱声响,那未平静的水波依旧起?伏不定,将水下的景色模糊,但却丝毫不影响视线停留。

    微曲而侧着的双腿白净匀称,因常年练武的缘故,不似其他女子笔直,而是?带着些许肌肉的线条,再往上便是?纤薄的腰肢,某个人的笔迹还?在?上头?,将那明?晰的线条涂抹,便越发晃眼。

    “钟谨言,你怎么不看我?”洛月卿突然开口,像是?调笑的语气,却莫名低哑了些。

    另一人没答话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也清楚这是?对方故意?如此?,但却没办法反驳。

    洛月卿不知得寸进尺怎么写,对方不理她,她就故意?伸手?探入水中,然后故意?往对方身上泼。

    几滴水珠洒在?脸颊,又落在?水面,泛起?一圈圈涟漪。

    钟觉予下意?识躲开,又扭头?瞪她。

    白雾柔和了深邃轮廓,将眉眼的傲气抹去,粼碎光衬得那双眼愈加妩媚。

    她说:“洛月卿。”

    咬着字的强调,要是?旁人早该识趣,可洛月卿顽劣,便扬起?嘴角笑:“殿下唤奴做什么?是?不是?水温过了?”

    烦人的很。

    钟觉予刚想说话,那人却一下子探过来,说:“既然不烫,奴就开始伺候殿下沐浴了。”

    钟觉予还?没有来得及阻止,那人的手?就已经探进水中,落在?那字迹之上。

    钟觉予闷哼一声,下意?识拽住对方手?腕,然后又在?反应过来时,飞快松开,少见的拘谨。

    她拙劣地遮掩道:“你不要老用那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哪个字?”洛月卿回得很快。

    水下的动作不见停,好?像真的在?认真擦拭一般,可来来去去都在?那条线的周围,如同拨动琴弦。

    墨迹被化开,逐渐变得凌乱,与?白净底色、揉出的红痕交织在?一块,便透着股隐晦不明?的绮丽。

    钟觉予抿紧嘴角,搭在?浴桶上的手?抓住边缘,曲起?的指节泛着桃花粉,好?半天才憋出一个字:“奴。”

    她解释道:“这个字不好?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不好??”洛月卿总是?故意?这样,她笑盈盈道:“我见别的大人都很喜欢什么妾啊奴啊。”

    钟觉予反倒皱起?眉头?,说:“只有无能懦弱的人才喜欢如此?,要旁人低他一等,来取悦他的自卑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是?在?说自己不懦弱?”

    洛月卿点头?,又揶揄道:“殿下确实和那些人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指尖下的墨痕开出朵朵杂乱的花,字迹逐渐淡去。

    钟觉予回:“是?我不喜你故作低贱,哪怕是?假装,我也不愿。”

    哪怕到了这个时候,她那一双凤眼中仍写满认真,可能是?与?此?刻情况太不符合,就显得像是?孩子气的郑重,罕见的稚嫩。

    “清月道长也好?,洛月卿也罢,无论你是?谁都可以,但唯独不能低我一头?。”

    洛月卿突然笑起?,反问道:“那有一天殿下不止是?殿下了呢?”

    她没有说仔细,但另一人却听懂,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,虽没有和洛月卿彻彻底底地解释一遍,但她也没有刻意?瞒着,洛月卿能猜出也正常。

    钟觉予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口:“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我是?什么身份,我们?都是?平等的,”她语气如同宣誓,一字一句地承诺:“洛月卿,孤必然不会负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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