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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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哪家的老人没捱过难熬的冬季。

    喜气洋洋的日子,没有人会自讨没趣去管这样的晦气事,甚至连最爱凑一块嗑瓜子唠嗑的老太太们都不愿八卦一下。

    直到大年结束,一切回归平常,才终于有人想起来,初五那天好像死了个姑娘。

    是谁家的?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,只知道去认领尸体的也是个姑娘。

    听说,她们是室友,前年就在这小区租房住着,经常一块去门口的张大妈那儿买水果,死的那个比较闷,不爱讲话,另一个却嘴甜得不行,哄人开心,也就能多些折扣。

    张大妈说着说着叹起气来,又开始抹泪,她说,小孟虽然不怎么讲话,但人很好的,挑水果时不像别人那样会捏来捏去,新鲜的也给捏坏。

    可惜啊,她说,可惜是个孤儿,连收尸都没有家里人来。

    张大妈说这些的时候,室友姑娘来了,挑了几个香蕉。

    “琬琳,你说香蕉得发黑了的才甜,你看,我买了,我倒要尝尝能有多甜。”

    我站在室友姑娘身边,这句话便完完整整落入耳中。

    琬琳,孟琬琳,好清雅的名字。

    室友姑娘走了,我没有跟上去,我觉得我该告诉她那个晚上我看见了孟婉琳,给了她一把仙女棒,她还抽烟了。

    但我不敢。

    其实看见室友姑娘的第一眼我就想起来了,我曾在很多时候看见她们,小卖部最后一个货架的亲吻,傍晚小区散步时十指紧扣的双手,单元门口紧密相贴的拥抱。

    她们不是室友,是爱人。

    但在世俗眼中,只是室友,朋友,闺蜜。

    我又没有那么想跟宋月说清楚了。

    等到冲动的这股劲散去,也就没了再谈及的理由,年后我便一直住在玲姐家里,宋月和大福依旧住在那个出租屋。

    日子回到正途,三月中旬,宋月的户口和身份证办了下来,虽然交了几万块罚金。

    四月,宋月开始准备次年的成人高考。

    五月,玲姐的病情得到控制,尽管依旧健忘,但频率较之前减少,也算喜事。

    六月,七月,一切按部就班,我和宋月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,说生疏不算,但亲密无间也不及,反而互相多了尊重。

    这样的相处方式,就像是隔着层糯米纸,不论底下是甜蜜的冰糖还是酸涩的山楂,总归是不戳破,不理睬的。

    直到九月的一个凌晨,我正因为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时,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。

    我闭着眼摸过手机,划拉一下便接通了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很安静,安静得仿若另个时空。

    “喂?”

    我疑惑出声,瞥了眼来电显示,宋月。

    没有回应,但呼吸声逐渐透过听筒,滑入耳中。

    压抑的喘息,很低很轻,似乎是克制隐忍到了极点,一段长长的吐气声过后,我听见了宋月发抖的哭腔。

    “暖暖,小星走了。”

    赶到的时候,我一眼看见蹲在医院门口的宋月,她垂着头,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,头发没有扎,四散在肩肘,宛如一朵开在夜里的黑花。

    我慢下脚步,深吸一口气,才缓缓走向她。

    一步距离,我停下了,低头看她的时候,她抬头望来。

    从来自矜持重的宋姩姩小公主,此刻像樽琉璃玉花盏,破碎了。

    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,蹲身与她平视,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,数月来第一次拥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宋姩姩,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第49章 娇矜(19)

    宋月没有见到小星最后一面,她到的时候只剩盖了白布的病床,被工作人员往外推。

    旁边站着哭成泪人的刘姨,几欲昏厥,最后还是宋月勉力支撑着才将后续手续完成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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